新冠疫情持續(xù)兩年多，首發(fā)陣隊內的新冠疫 苗企業(yè)早已賺的盆滿缽滿，而后來者便沒有那么好的運氣。在國內新冠疫 苗日漸飽和的行情下，疫 苗需求量快速下滑的同時，隨之而來的便是業(yè)績"暴雷"，康泰生物就是其中一例。
7月24日，康泰生物披露上半年業(yè)績公告表示，預計公司2022年上半年實現(xiàn)營業(yè)收入18.28億元，同比增長73.72%，而預計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較去年同期下降70.29-61.37%。
營收大幅增長的同時，凈利潤卻大步萎縮，背后原因是新冠疫 苗資產的大額計提與研發(fā)支出費用化。按照康泰生物的說法，當前新冠疫 苗需求量下降，疫 苗銷量快速下滑，只好對庫存的疫 苗、原輔料、半成品等進行減值。另外，前面研發(fā)費用資本化部分也要減值；同時目前正在開展的研發(fā)估計很難轉化成產品，一并費用化處理。這三部分加起來的一次性損失累計金額達5.55億元。
受此減值事項影響，7月25日，康泰生物大幅低開，盤中一度大跌超9.6%，股價最低下挫至34.44元，市值一度蒸發(fā)近600億。
"出海"延后，國內市場飽和，康泰生物的新冠疫 苗賣不動了
康泰生物成立于1992年，專注于人用疫 苗的研發(fā)、生產和銷售。早在2020年2月，新冠疫情爆發(fā)不久，康泰生物就著手啟動新冠滅活疫 苗的研發(fā)工作，并于2020年9月獲得國家藥監(jiān)局臨床試驗批件，最終于2021年5月獲批上市。
康泰生物的新冠滅活疫 苗，是國內第六款獲批上市（緊急使用）的新冠病毒疫 苗，排在國藥中生(2款滅活疫 苗)、科興中維(1款滅活疫 苗)、康希諾生物(1款腺病毒載體疫 苗)、智飛生物(1款重組蛋白疫 苗)之后。
盡管康泰生物比第一陣隊的新冠疫 苗晚了幾個月獲批上市，但還是吃到了一波新冠疫 苗的紅利。之前財報數(shù)據(jù)顯示，2021年二、三季度，康泰生物單季實現(xiàn)營收7.75億元、13.25億元，環(huán)比增長179.87%、70.93%；凈利潤3.11億元、7億元，環(huán)比增幅為11.38倍、1.25倍。可見新冠疫 苗在國內上市銷售直接拉動了公司業(yè)績增長。
而隨著國內接種環(huán)境發(fā)生變化，新冠疫 苗需求量下降較快，康泰生物的新冠疫 苗銷量快速下滑。而出海雖然還有空間，但康泰生物疫 苗的海外III期臨床尚未完成。公司表示，因俄烏戰(zhàn)爭的影響導致在烏克蘭III期臨床數(shù)據(jù)揭盲延后，后續(xù)銷售具有較大不確定性。
鑒于以上原因，康泰生物決定放棄新冠滅活疫 苗。
后新冠時代，技術突破是關鍵
事實上，雖然新冠疫 苗接種率已經較高，但市場仍有需求。根據(jù)國泰君安證券的研究數(shù)據(jù)，中國截至2022年7月，全程基礎免疫接種率為89.5%，加強免疫接種率為56.3%；其中，對于60歲以上老年人群體，完成接種一劑/全程接種/加強免疫接種占比分別為88.6%/83.8%/65.7%。
可見我國基礎免疫接種率雖然較高，但第三針加強針接種率僅為56.3%，仍有較大需求。另外隨著美國推進第四針疫 苗接種，未來我國極有可能有此需求。
除了國內加強針需求外，海外疫 苗接種還有提升空間。目前海外市場大致分為兩塊，歐美高端市場被Moderna和BioNtech的mRNA疫 苗所壟斷，而發(fā)展中國家整體的接種率還不是很高，還有較大提升空間。
然而，市場留給新冠滅活疫 苗的機會不多了。這是因為，針對奧密克戎變異株，新冠滅活疫 苗戰(zhàn)斗力太弱。
我們先來看下滅活疫 苗的技術背景。簡單來說，就是在嚴密防護的實驗室和廠房里大規(guī)模培養(yǎng)新冠病毒顆粒，收集富含病毒顆粒的培養(yǎng)液之后，加入一種化學物質來破壞新冠病毒內部的核酸分子，在基本保留病毒外部結構的前提下消滅病毒的生物學活性。之后，再通過復雜的純化程序得到高純度、已滅活的病毒顆粒，加入能夠增強人體免疫反應的佐劑，就得到了最終的產品。
隨著奧密克戎變異株及其亞型的傳播力更強、免疫逃逸力更高?，F(xiàn)有滅活疫 苗對其效力如何，成為廣泛關注的焦點。
近日，《柳葉刀·傳染病》發(fā)布中國團隊小型研究。結果顯示，在兩劑滅活疫 苗（BBIBP-CorV）基礎上，加強1劑滅活疫 苗（BBIBP-CorV）或1劑重組蛋白疫 苗（ZF2001），能部分恢復對奧密克戎各種亞型的中和抗體活性，但整體中和活性較低。
研究團隊先在25名接種兩劑滅活疫 苗的受試者中，進行假病毒中和試驗。結果表明，有21人（84%）被誘導出可檢測到的、針對野生型D614G的中和抗體，中和滴度（NT）為89。
但在這些受試者中，無法檢測或僅能檢測到對奧密克戎亞型最低限度的中和抗體。相關亞型包括BA.1、BA.2、BA.2.11、BA.2.12.1、BA.2.13和BA.4/BA.5。
在兩劑疫 苗基礎上，研究團隊進一步研究了加強接種。有25名受試者接種3劑滅活疫 苗。其中，24%-48%的人被檢測到針對奧密克戎亞型的中和抗體。針對BA.1的中和滴度為22，對BA.2為35，對BA.2.12.1為16，對BA.4/BA.5為21。同時，3劑滅活疫 苗對野生型D614G的中和滴度，為274。另有30人接種1劑重組蛋白疫 苗作為加強針，其檢測到中和抗體的比例略高，為30%-53%。在這一人群中，接種者血清對野生型D614G的中和滴度為255，對奧密克戎各亞型的最低值是20（BA.2.12.1），最高是55（BA.2）。
另外一項巴西200多萬人的真實世界研究表明，在2針滅活疫 苗基礎上，接種同源加強針和異源加強針后8-59天內，預防有癥狀感染的有效率分別為15.0%和56.9%。預防嚴重新冠的有效率分別為71.3%和85.5%。這提示異源加強或效力更佳。
通過以上研究可以發(fā)現(xiàn)，滅活疫 苗對奧密克戎毒株的中和效力較弱，難以提供有效的保護。而在完成基礎疫 苗接種后，采用不同技術路線的疫 苗進行加強免疫接種，可以提高中和抗體滴度。因此，加強針的選擇也不再僅限于滅活疫 苗。
可以說，技術路線是康泰生物新冠滅活疫 苗業(yè)績下滑的根本原因。事實上，這不僅是康泰生物一家公司要面臨的問題。目前除了滅活技術外，新冠疫 苗涉及的技術路線還有重組蛋白疫 苗，mRNA疫 苗等。而中國的疫 苗工業(yè)，在技術上長時間以來有兩大瓶頸一直難以攻克，一個是以"基于抗原結構的蛋白設計"為代表的前端結構設計技術，另一個是以"mRNA遞送系統(tǒng)"為代表的疫 苗CMC工藝，這兩塊都是需要時間和經驗的累積，而中國因為疫 苗產業(yè)起步時間短，長時間以來一直存在短板。
后新冠時代，對于新冠疫 苗玩家的關注，核心點不應僅僅是疫 苗帶來多少利潤，而是公司通過新冠疫 苗取得的技術突破。
對于康泰生物，可以說是國內最積極投入新冠疫 苗開發(fā)的企業(yè)，這是因為，在疫情之初，康泰生物就一下子布置了4種新冠疫 苗。除了滅活疫 苗外，還引進了阿斯利康的AZD1222腺病毒疫 苗，還與蘇州艾棣維欣合作開發(fā)DNA疫 苗，同時自己還在做重組VSV病毒載體疫 苗。隨著病毒的不斷變異，新冠疫 苗的需求是繼續(xù)存在的，未來這些新技術路線能否帶領康泰生物重回巔峰，我們拭目以待。
參考來源：
1. 康泰生物2022上半年財報；
2. Omicron subvariants escape antibodies elicited by vaccination and BA.2.2 infection. 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 doi.org/10.1016/S1473-3099(22)00410-8；
3. Neutralization Escape by SARS-CoV-2 Omicron Subvariants BA.2.12.1, BA.4, and BA.5. NEJM. DOI: 10.1056/NEJMc2206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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